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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的黄昏-1945年2月11日,布达佩斯包围圈最后的一刻
Ragnaroek:诸神的黄昏-1945年2月11日,布达佩斯包围圈最后的一刻
我夜夜都被噩梦缠身,因为我还活着”
“布达佩斯要塞守军”幸存者之一 – “统帅堂”装甲掷弹兵师师长约阿希姆。赫尔穆特 。沃尔夫中校
“2月10日这天, 整个山丘都被迷雾笼罩着,地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我被冻得瑟瑟打抖. 德国人的举止就好像在参加演习一样, 在城堡的房子里,他们一丝不苟的记录官方报告,传令兵不断带来的指令让每个人都打起精神.一队德国军官,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在给德军步兵部队下达指示,他们指挥着机枪群,朝着敌军战线的方向,下令开火. 士兵们卧在雪地上射击,军官就站在旁边,对呼啸来往的子弹毫不在意,一切看上去如同梦境一般! 当一名军官倒下,马上又有一名补上战死者的位置,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终结一样. 这些人根本就是刻意寻死,因为他们知道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其他出路了.”
随着所有营救希望的破灭和弹药补给的耗尽,布达佩斯要塞的抵抗正在划上句号。1945年2月11日清晨,维尔登布鲁赫将军召集他的参谋们,进行了一次战地会议,在经过一番长久争论之后, 维尔登布鲁赫终于决定违抗希特勒的旨意,放弃布达佩斯突围。
17:50,向南方集团军群发出了如下电文:
“1. 我军现弹尽粮绝,枪膛里已经压上了最后一个弹夹。眼下布达佩斯城内,守军只能在弃械投降或是束手被屠之间选择。
因此,本人将指挥剩下那些还可以作战的德国和匈牙利军人以及箭十字党员发动突击
2. 我部将于2月11日夜间展开突围, 请求在索莫尔(szomor)和玛丽亚哈罗姆(mariahalom)之间接应.如若无法接应,我部将向普利什山发起攻击,则请求友军在普利什SZENTLELEK西北地区的接应.
3. 信号弹
两发绿色弹为:我军部队
4. 兵力:
德军23,900人,包括9,600名伤员
匈牙利军20,000人,包括2,000名伤员
平民80,000-100,000人”
在发出了这最后一条电文后,无线电员开始奉命捣毁所有设备。
此时轴心国守军安置在盖莱特GELLERT山和城堡山之间的重型武器几乎损失殆尽. 德军最初拥有的120辆装甲车辆和450多门火炮,现在只剩下12辆“豹”式,9辆“嗜猎者、10-15辆型号不祥的坦克、6辆突击炮、50-60门口径不一的火炮和一小部分装甲车尚能一战 但由于这些作战车辆都部署在瑙普NAPHEGY山沿线,根本没办法在苏联红军的眼皮底下,秘密地调到指定的突围点上来。
未免资敌,大部分装备都在突围前一刻被德国人捣毁”, 例如根据“统帅堂”装甲师临时师长沃尔夫中校的记录:“。。。在(突围)前夜,仅我师阵地上就有8辆“豹”式坦克,6辆“雄峰”式自行火炮和大约25辆半履带装甲车被师属工兵炸毁。。。”
最后只留了在城堡山北部的大约8-10辆坦克和装甲运兵车,用于支援掩护突围行动.
突围行动将在当晚8点开始.第一波包括左侧的第13装甲师和右侧的党卫军第8骑兵师-,他们被分成30个集群,每群里都安排了一名熟悉当地路线的匈牙利人, 伴随的机动车辆包括8-12辆坦克或装甲运兵车,10辆“大众”两栖汽车和3辆由宪兵驾驶的摩托车-这些车辆将负责指引突围行动的先锋队.
第二波则包括“统帅堂”装甲掷弹兵师,党卫军第22骑兵师和匈牙利军部队.第三波由尚能行走的伤员和行李搬运人员组成.数以千计的平民预计也将一道同行.
担任这次突围行动的后卫部队是部署在北区玛吉特大桥残骸附近的“统帅堂”装甲侦察营(Panzer Nachrichten Abteilung “Feldherrnhalle”)和党卫军第8骑兵师第8侦察营,总共约大约500人,他们将全力拖延住反应过来的红军围攻部队,争取给突围部队赢得一点喘息的时间。
党卫军第9山地军军部则留在原地,尽可能久的监督整个行动的进展,然后尝试从宛如迷宫般的市内地铁隧道中逃出城外。
德军计划由塞尔-卡尔曼广场和塞瑙广场之间展开的最初突击,首先清除掉红军在玛吉特林荫大道沿线伸展达一公里的阵地.接下来的目标是抵达塞瑙广场西北大约两公里处,HIDEGKUTI路和布达凯西BUDAKESZI路的岔口,然后突围者再往北逃亡两公里,最后在雷麦特REMETE-HEGY山集结,向西穿越低矮的山丘和树林.
最糟糕的是, 苏联红军在塞尔-卡尔曼SZELL KALMAN广场和塞瑙SZENA广场之间的每一条街道上,都挖了极深的反坦克壕沟,这甚至让步兵都难以通过, 因此德军指挥官决定让突围集群将带上梯子行动.
但对他们来说,最严峻的考验是树林的西端(距离突围点15-18公里)和面向东面的德军战线(距离突围点大约25公里)之间的路程, 这是一条被草地和葡萄园围绕的耕地,地形狭长平坦, 一旦遭到红军的火力围捕, 突围部队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德国人计划在树林进行第二次集结, ,然后在次日下午,也就是发起突围后18小时,从后方向红军战线攻击,希望最终逃回己方阵地---- 但实际上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这要求仅仅携带轻型武器和有限弹药的轴心国残余部队穿越接近10公里的开阔地带! 他们唯一的指望是南方集团军群能同时发动接应进攻与自己会师.
整个突围计划属于顶级机密.在德军方面,各师师长最终在下午两点得到命令,而团长们是在四点,其他官兵则是在六点才收到通知.匈牙利军指挥官们得到消息的时间也被推迟到下午六点,因为德国人害怕他们会临阵脱逃.
其实关于突围的各种迹象早就传开了,在2月6日-10日之间,一大批守军官兵,尤其是匈牙利军人突然被授予了勋章. 最多的谣传围绕在”突围将如何进行”上,许多士兵以为只要一小段路就能抵达德军战线,另一部分人则相信在穿越15-20公里的路途后,面对的只不过是一些俄国人的后勤部队罢了,德军强大的援军部队也在普利什凯赖兹PILISSZENTKERESZT等着他们. 还有些人补充说守卫在突围点上的都是罗马尼亚人,只要突围一打响,"这群懦夫马上就会“抱头鼠窜”
一名箭十字党官员对部下们说道:
“援军就在布达凯西,突围行动就和游戏一样轻松.我们有德国人的 “虎”式坦克打头,紧跟着党卫军的机械化部队,殿后的是箭十字党,国防军和匈牙利军的队伍. 大伙能在外多瑙地区喘口气,接着会分到全新的神奇武器. 我敢保证在三周内,我们的国土上就见不着俄国兵了.”
但是指挥官们对于未来的行动却是态度各一,当传令兵把最终突围的命令带到党卫军第8骑兵师师部的时候,好几位被围部队的高级军官们正围坐在会议桌旁-这其中包括了骑兵师师长Rmuohr旅队长和“统帅堂”师长施密德胡伯少将。他们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一本正经的开着野战会议,倒是正在畅饮杜松子酒,每个人都情绪轻松,甚至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毫无所谓。
当Rumohr认出了他的传令兵时,指着一瓶打开的酒,一边示意一边嚷着:“来喝一杯吧,小伙子...一旦我们离开这儿,马上会在枪林弹雨中上蹿下跳的”。
施密特胡伯将军在一旁安慰道:“我们不会被他们困住的,我们大家后天还能坐在一起喝上一杯”。---他不知道就在几小时之后,自己将和在座的大多数人一样命丧黄泉。
苏军肯定也嗅到了即将来临的突围,因为德军往往使出这样的招数。俄国人设立了3道防御带:第一道在塞尔-卡尔曼广场,第二道在雅诺斯医院,第三道在雅诺斯-海吉山山坡上。他们的策略是等德国人发起反击后,从第一道防御圈逐步向后撤,把德军吸引到海吉山山坡一道的口袋中来一举歼灭。近卫第180步兵师奉命驻守在塞尔-卡尔曼广场,支援他们的还有部署在附近街道和眼诺斯雅诺斯医院一带的T-34坦克。
在2月9日-10日,也就是维尔登布鲁赫将军做出突围决定之前,所有居住在塞尔-卡尔曼广场及周边一带的老百姓被撤离,房屋的门和窗户也勒令关上,一支坦克部队进驻DOROG地区并封锁了TINNEYE和PERBAL之间的一切道路。
夜幕降临,第一波的德军士兵们领到了多日来的第一顿热饭-肉汁炖马肉丸子,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料到这也许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顿饭。到了6点钟,一群伪装成平民的士兵们溜过玛吉特大街等几个地方的战线,潜入到数栋建筑物中,他们奉命从敌人身后进攻。然而正好在7:30-8:00的时候,苏军突然对城堡山北出口处的Becsi Kapu门一带发动突然炮击,战死了刚好在这里集结的一群箭十字党徒。这让突围者怀疑是不是行动计划被泄露了(*在战后有幸存者证实:一名居住在党卫军第9山地军无线电通信站旁防空洞中的妇女其实是一位苏联间谍,这名迷人的金发女子声称自己是从特兰西法尼亚逃出来的难民,且与德国人有着亲密的关系,可就在突围结束后,她被一辆NKVD的吉普车带走,当时她与车上的NKVD军官用俄语交流。还有人目击德军通信站站长在突围结束后,身着苏军军服,正是他泄露了突围计划。但是这些目击词均为得到有力的证实)。
其实事后证明这仅仅是一场偶然的巧合。总体来说,苏军对轴心国守军的预期突围地点作出了较有根据的判断,可对于确切的突围时间却一无所知,这可能是因为从布达佩斯包围战一开始,守军部队就打了20多次反击,每次都容易被当成是一场突围战。
指针终于走到了1945年2月11日20:00,形同鬼魅的轴心国残余士兵带着仅剩的步枪、机枪和手榴弹从掩体中缓缓地爬了出来,迎来了他们大多数人中生命最后的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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