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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19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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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29侦搜营的人员一起躲在一个钢制反登陆障碍后面,我向他们大喊,要他们散开。我才刚喊,一排迫击炮弹就打下来,当场炸死三人,剩一人受伤。我又看到B连的Winkler中尉在我右侧前进。射来的炮火好像是用镰刀在砍倒稻草一般,将他的那群人整群扫倒,Winkler中尉也死了。第一波攻击的A连有六个登陆队,各乘一艘登陆艇,而我是带第七队。第五队的登陆艇沉到海了。另外Bellegin上尉所带的第二队有32人,无一生还,可能都和艇上弹药一起炸掉了。我们就这样损失了A连所属六艘登陆艇中的五号艇及二号艇。
Robert Sales美军29师116团B连
我在指挥艇上担任Zappacosta上尉的无线电通信员,我正确登陆在计划的地点Vierville谷堑前。登陆艇离岸不远时,我攀爬上艇壁向前看,却见不到人影。A连应该已经登陆在岸上,但我却看不到一个A连的人,只见到机枪扫射的曳光弹迹。
我朝下向上尉喊说:「我见不到A连的人,只有机枪炮火在扫射滩头。」当时烟雾到处弥漫,这样看了几分钟后,艇长喊说要放下登陆梯板,我就跳下来了。梯板一放下,Zappacosta上尉首先冲出,身体马上被打成蜂窝,他并没立即死亡,而大声朝我哀嚎。我们陷入了敌方的交叉火网,只要有人冲出去,就会马上被弹火砍倒。我能幸免于难是因为自己绊倒滑下去,而摔出了登陆梯板。当时我背了一具无线电机,必须要先脱下它,我才爬得起来。当我终于爬起来时,已经被海浪冲离了机枪阵地前的滩头,如此才救了我一条命。我回头看其他的人,只要一冲出登陆艇,就马上倒下去了。上尉大声向我呐喊说他中弹了,于是我走向他,他却忽然倒下,再也没起来,我晓得他完了。我们的单位都被打散。正好在Vierville谷堑的碉堡阵群前抢滩的A、B、D连都落入了一片交叉火网中。这些人员中的绝大多数后来都葬进了当地的纪念公墓。
Warner Hamlett
美军29师116团F连登陆艇开始航向滩头时,中尉走近每个人,并拍拍他们的背说:「去干掉那些混蛋吧!」但当我们由艇上跳入水中时,大家只能自顾性命而已。因为炮火猛烈地朝登陆艇打来,我和我那一班就涉水向旁边走,沿着与海岸线平行的方向行进。当我终于转头朝海岸前进时,看见一发炮弹把Hilscher中尉炸得跪下,然后倒入炸开的弹坑,他就死在那里。Hilscher中尉来自Texas州。当我终于抵达岸边后,就开始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朝海堤跑去。
我看见约75远有个坑,就奔去躲入,伏在坑底的火药灰上,一喘过气,就再向前冲。但我太累了,沾了泥沙的湿衣服与装备很重,难以奔跑,不得不再躲在反登陆障碍间休息。一个南Boston士兵MervinL.Matze已经直跑到海堤边,作手势要我们跟上去,并大喊:「离开沙滩!」在沙滩上我们只是活靶,我们唯一存活的机会就是要尽快离开沙滩。我还在喘息时,士兵Gillingham冲来卧在旁边,他露出求救的眼光,脸色苍白而害怕,像是小孩子在问该怎么办。
我对他说:「Gillingham!我们要尽量散开,因为德军会先打双人目标,再打单人目标。」他不答腔。接着我听到一发炮弹打来,砸入面前的沙地,炸开的弹片飞过我头上,纷纷落在我的四周。Gillingham的下巴被弹片削断,只剩一点皮肉还连在脸上,他就抓扶着下巴跑向海堤。他到海堤后,我和WillHawks就给他注射吗啡。他意识清醒而自知将死,留在我身旁还活了约三十分钟。我们应该要停在海堤边,等待剪铁丝网兵将海堤上巨大的铁丝网阵剪穿,才能前进。
在等待期间,F连的Wise中尉正在海堤后指挥他的部队时,被一发子弹命中前额,却继续指挥直到自己坐下抱着头倒地而死。我们在海堤下等到攻击发起,才前进穿越海堤上剪开的铁丝网阵,碉堡中的德军随即向每个冲越海堤的人开火射击。穿越海堤后,地上有很多小型灌木与沟渠可供掩蔽,我们花了些时间来重组人员与计划如何摧毁碉堡。我们首先将TNT炸药装在长竿顶端去直接攻击碉堡,但这方法根本行不通。因为德军只要看见有人穿越碉堡前的铁丝网,就可以马上把他击倒。然后我们决定由碉堡间穿过,攻进连接碉堡的壕沟。这些壕沟是德军挖来用以机动迁移与撤逃的途径。我们进入壕沟,溜到每个碉堡后方,用手榴弹扔进碉堡轰炸,再冲进去杀光碉堡中所有剩下的德军。成排的碉堡阵地耸立在我们与崖顶之间,我们缓慢地一一推进。士兵们决心完成任务而不顾牺牲所表现的勇气,令人难以置信。
Robert Walker 美军29师116团团部参三
我知道这艘船的乘载量大约可搭180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但我所得的乘载人员名册上却有200人。在这艘船上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116团的人。船上不止是因超载而拥挤,还载有各式各样的特殊装备,像是大卷的电话线,很多的爆破筒、背包、抓钩、火喷射器、还有更多的其他东西。
在早上6:30时,可以看到第一波登陆艇队朝海岸出发。我站在甲板上朝右望向DogRed滩头,一切都很平静。但当登陆艇队逼近反登陆障碍,放下前舱登陆门板时,战斗声响开始了,当下就出现了恐怖的惨况。我们的登陆舰开始兜圈航行,舰上没有人员登上海滩,而此时我们开始见闻到炮声火光了。我的预定登陆点是在「奥马哈的狗红滩头」,但我们的登陆舰左偏太远了,闯进了DogWhite滩头的登陆区。
当时前甲板挤满了人,我们的船开始被小口径炮火击中,我可以听见子弹击中舰舷的声音。我们的LCI舰在舰首有一对可放下的登陆梯板。我原本是应该从右舷的梯板下船。当我们的船前进到水底障碍阵地时,大概是撞上了斜立在海底的障碍桩柱,整个舰体陷入了障桩,一声爆炸将右舷登陆梯板炸上高空,落入了20码远的海中,整艘船开始向后倒。因为不能由右舷登陆,所以我朝向左舷前进,但左舷的登陆梯板也整个卷入了火中。在前甲板开始有人员被炮火击中伤亡,我往后退躲避炮火,忽然听到一声爆炸,接着就看到一名被击中的火喷射兵,他的油箱烧了起来。站的靠近的几个人也都着火了,我注意到其中有一个人脸上冒出了近六宽的水泡。那名火喷射兵在剧痛下尖叫着,冲上右舷跳入海中,我能看见连他的鞋底也着火了。
上尉到前甲板挥手大喊:「所有人过来这边!」我爬上左舷侧栏,翻落掉下海。海面周围都是人们在飘浮,存活的、濒死的、死亡的,通通混杂在一起。这时爆炸忽然在我的左方响起,我看到空中有一排迫击炮弹飞来。我甚至可以在炮弹击中水面爆炸前,看到炮弹的尾翼。此时我什么也不考虑了,一心只想上岸加入自己的部队。虽然岸上似乎一片混乱,但我实在再也不想待在水里了。我在海中游得很累,快喘不过气了,再游一段后,我决定要试着站立看看。结果真是奇迹中的奇迹!刚巧我站住的海底沙丘可以让我的头露出水面,得到一场及时的喘息。
可不一会儿,波波狂浪又把我冲离了沙丘,海水又淹过我的头了。我感到自己已经太疲倦而无法游上岸,所以我决定要丢掉一些身上的装备。我先丢掉步枪,接着扔掉钢盔,接着是工具袋。抛下那么多东西后,我终于能游完剩下的一百多码距离而站上岸边的浅水。当我登上奥马哈滩头时,我已经不是原来那名训练精良的强悍战斗步兵,而只是一个茫然无助又精疲力竭的船难生还者,还丧失了所有的武装。
Roger Brugger
美军1师16团我们的登陆艇是一种前方有舱门可以放下的平底船。在船上,我们每人都领到一个晕船呕吐袋,但真的晕起来时,一袋根本不够吐!我们大约在早上六点半接近滩头,此时海面不断落下炮火,机枪子弹也咻咻掠过我们头上。
Robey中士叫艇长直接将艇开上海岸,艇长照办,所以我们就直接登陆在岸上。一下船,我们就笔直地跑向一堵岩堤,当时我看到四周都是弹火在喷溅沙滩,觉得这真像一场战争电影。当我们冲到岩堤后,我回头看到一发炮弹正中我们登陆艇的引擎舱,炸毁了登陆艇。我看着另一艘登陆艇抢滩,当艇上人员正跑来岩堤时,其中一人被迫击炮弹直接命中,炸成三块肉在空中飞舞。经历了炮火猛击与搭艇抢滩后,我们都又晕又惊,潮水渐渐涨起,我们容身的海滩逐渐变窄,可以看见体在波浪中翻滚。我们连长左腿被榴弹严重炸伤,医务士无法替他止血,他失血而死。接着行政官代连长缺,但还撑不到一小时,他也被狙击手干掉了。但我这一艇只损失一名人员,他是被击中肩。
这一场惨况似乎漫长而无尽,最后我们终于在上午十点左右,开始抢攻谷堑,以登上俯瞰滩头的悬崖崖顶。我们才刚开始有个好的攻势,就被悬崖侧边的碉堡机枪炮火压制了。透过无线电呼叫海军支援,一艘驱逐舰尽其可能的近岸停泊后,舰上有一名船员冲出舱门,奔上前炮塔,将炮口转向悬崖碉堡,炮击了好几次后,压制我们的机枪炮火就没了。在悬崖上有很多雷区,只有一条路可供穿过,但路上铺设了铁丝网。我们要不就要匍伏爬过铁丝网障碍的路,要不就要踩过雷区前进。我们这班八人,只剩下四支步枪还能用,其它的都被沙子塞住了。在路的不远处,我第一次看见死亡的德军,他的钢盔已经掉在地上,盔上印有他的名字Sc-hlitz。
附录─诺曼第空降纪实Roy Nickrent 美军101空降师502伞兵团
当绿色降落灯亮起时,我们部队开始跳伞。我忘了我是第几号跳伞的,但记得才一下子,我就站到跳伞门上了。跳出后,我像石头一样掉落,身上的装备悬飘在身旁的空中。瞬间降落伞张开,忽然一阵猛烈拉扯同时不久,我撞入了一棵大树树顶。我急忙检查身体情况,显然没有什么骨折或外伤,那么下一步行动就是要脱离降落伞到地上。我并不晓得自己离地多高。我可以听见下面牧场的声响,判断那应该是放牧的牛只。我既然已经吊在伞具上,唯一可以离开的方法就是把系带砍断。我还能行动拿出战斗匕首,先砍断右侧的系带,整个人以笨拙的姿势被一条左系带吊着。接着我把匕首由右手换到左手,锯断剩下的左系带后,整个人掉下去,引起一阵大骚动。
我预期这场喧闹一定会引来德军巡察。我重重摔下来,但除此之外并没更糟的事发生。我组起M1步枪,装上弹荚,坐着观听四周动静。然后我开始沿着一道浅沟匍匐前进,忽然听见左方有动静。三个人向我走来,而且就快踏上我了。
我瞄准最前一人,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我拿出暗号器在手中,喀答一声。三人忽然停住了,当时我觉得静了好久,才传来喀答喀答两声的回应信号。我相信在那几秒内自己真是世上最快乐的人了。这三人与我同时跳伞,他们和我一样,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所以我们开始出发去找一处农舍或地标以供确认定位。John Fitzgerald 美军101空降师502伞兵团我们开始向Sainte-M锇e-lise镇前进,派出斥候到前方侦察。除了镇内零星的炮火声外,一片宁静。一些人带了剪线器,停下来剪断道路两侧的电话线。
我们经过一个小型电力站,一名伞兵用两枚手榴弹炸了它。我们经过一个伞兵降下的教堂,教堂尖塔上还有一张没人在的降落伞挂着随微风吹动。许多伞兵在还未落地或落地不久就被干掉了,一些尸体还悬在树上像是被打烂的洋娃娃,身上满是弹孔。他们的血在降落的地方滴得到处都是,看到这些首批死亡伞兵的惨相令我们不寒而栗。
当我在找水装水壶时,瞧见旁边农舍后面有一口井,当我走往井边时,看见一幅令我永生难忘的景象,那是一名82空降师伞兵的战死景象。他占住了一处德军散兵坑,作为单兵防御阵地。在坑外的半圆范围中散布着九具德军尸体,最近的尸体手还握着手榴弹,才离坑三码远;其余的尸体七歪八扭地倒在各处,展现了这场战斗的血腥残酷。那名伞兵的弹带还挂在肩上,但他的所有M1步枪弹荚都打完了,弹壳退得满地都是,枪柄断成两截,碎片四散。他独力战斗,也如同那晚的许多伞兵一样,孤独死去。我看了他的名牌,他的名字叫MartinV.Hersh。我在所携的祈祷本上写下他的名字,希望有一天能遇到认识他的人。但我从未遇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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